第(2/3)页 楼层内,只有两位满头白霜的老者,相对而坐。 两位老者中间,摆放着一张红木八仙桌,其上只有一壶清茶,两只瓷杯,和一盘棋。 东侧坐着的老者,身穿玄黑底色、上绣金丝的锦绣华服,其面料相当考究,一看便知,不是寻常人等可以享用的,满头银丝被一丝不苟地梳理在脑后,透过他脸上被岁月雕琢而成的皱纹,不难看出,年轻时的他,也是位引得万千大家闺秀痴狂的人物。 老者看着的棋盘,白子已对黑子形成合围之势,不禁轻抚白须,得意笑道:“老左呀,每每与你下棋,你总喜欢落子天元,这气势倒是摆的十足,不过后劲欠缺啊!” 哈哈一笑之后,接着道:“初时还当你是棋力与武艺修为一般高深,现在看来……啧啧啧,人无完人嘛!” 西侧坐着的老者,一身粗布麻衣,披头散发,除了骸下白须还有几分模样之外,只像是位农家田舍翁一般,被对面老者嘲笑,倒也不恼,微微一笑道:“我本就是个武夫,玩不来你这高雅玩意儿,若不是你当年求着我学,有这功夫,不如去看两本剑诀来得实在。” “呵呵呵……” 东侧黑服老者闻言,摇头苦笑道:“你这人啊,明明是你为了讨若水欢心,求着我教……” 话音未落,忽见对面老者面色有些不太自然,话锋一转,问道:“怎的,都过去五十年了,西楚也叫你给灭了,还忘不了呢?” 此话若叫旁人听去,难免以为这俩老头得了失心疯,从而笑掉大牙。 就凭这田舍翁也能灭了偌大的西楚国? 不过见这东侧黑服老者说得自然,西侧麻衣老者听得也随意,倒像是寻常邻里之间,闲聊昨日里炖了只肥鸭,一顿便吃得一口不剩那般简单。 竟然不像是在妄言! 麻衣老者淡淡摇头,道:“如何能忘,如何敢忘……” “唉……” 黑服老者叹息一声,道:“世人都说,你是机缘不至,所以未能破碎虚空,飞升而去,但我却是知晓的,那西楚三分气运,在你身上……” 说话间,渊如深海的目光瞥了眼麻衣老者身旁,斜斜靠在木桌上的那柄纯黑铁剑,接着道:“要说飞升,你功力已够,气运也足……莫不是为了她,才留在这人间?” 麻衣老者淡淡一笑,笑容中带着些苦意,道:“天上没有她,我便是去了,又能如何?难得有情人,才可不羡鸳鸯不羡仙。” “若水城外遇若水,一生错过一生悔,老左啊,如今这世道,像你这般痴情的人,不多喽……” 麻衣老者的故事,黑服老者应该是都清楚的,并未嘲笑他一把年纪了,还为情爱所困,只是感叹一声之后,开导道:“可你这又是何苦来哉?你留在人间又能如何?五十年过去了,她都不知已经转世轮回多少次,匆匆百年一过,你也得……” 言至此处,黑服老者心中一动,似有明悟般,道:“莫非你……” 麻衣老者许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,并未接他话茬,而是适可而止地换了个话题,扭头看向窗外那道白色身影,淡然道:“白家小子烂泥扶不上墙,那个许家小子,倒是有些看头。” 对面那位,如今在北周国内可谓是二人之下,万万人之上的黑服老者,听他口中夸赞“许家小子”,不禁勾了勾唇角,两撇白须抖动间,笑道:“那是自然!他当白家公主是游魂野鬼,又岂知他们这猫狗三两只的,能成什么气候?” 言语间,竟然是将远隔数十丈开外的白衣公子所说的话,听得一清二楚,这份功力,甚是骇人! 麻衣老者轻笑:“这份执念,也是可怕。” “倒也不愧和白溪风一样,都是白家后人,” 黑服老者听他提到执念,便是想到一个人,不禁笑道:“听说你灭了西楚国后,白溪风曾经去找过你,后来被你给一剑斩了?可惜我消息得到的晚了,未能亲眼去瞧一瞧左大侠的风姿。” 麻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黯然,淡淡摇头道:“此事,往后不需再提。左某为了一己私欲,先毁西楚国,后杀白溪风。不知西楚多少百姓因我而丧命,多少家族因我而覆灭,多少孩童因我而流离失所,左某,是这天下的罪人……” 第(2/3)页